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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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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鐘瑤的血◎

吳科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,徑直掛斷了電話,沒再聽那邊的尤北逼逼歪歪。

鐘瑤腳邊的那頭狼,果然就是星宿。

只是如尤北所說,星宿昨天安然待在籠子裏,怎麽今天能突然出現在東川市?它是怎麽過來的?

他還沒有想明白,尤北又打來了電話。

吳科皺了皺眉,眉心間充斥著煩躁,如果不是看在宿欒的面子上,他真的不想和尤北這種腦子不正常的侏儒多加接觸。

“又怎麽了?”他語氣不善。

尤北暗暗翻了個白眼,“我去查看了監控,星宿一直待在籠子裏,直到15分鐘前,它身上忽然亮起一團金光。金光消失後,星宿也不見了。”

“你突然打電話問起星宿,是不是在哪兒看到它了?”尤北瞇了瞇眼睛,敏銳地問道。

吳科冷哼一聲,似乎是為了報剛剛尤北對他不尊的仇,語氣絲毫不客氣:“星宿向來是你們負責,現在不見了也該從自己身上找責任,怎麽還問到我身上了。”

“尤北,你把星宿搞丟了,先擔心一下你主子會怎麽處置你吧。”他幸災樂禍地說道,滿面嘲諷。

若是陳學良在這,估計都認不出來這人是吳科。

言辭不善,尖酸刻薄,哪裏還有一局之長的風度?

可尤北對他的態度見怪不怪,他沈默兩秒,忽然笑道:“局長您這說的是什麽話?吾主如何待我,還不用您來操心。更何況……”

他突然嗤笑一聲:“局長還不知道吧,就在您說話的功夫,星宿已經回來了。現在看來,我不會受什麽責罰,倒是局長你,專門跑去東川市,可一定得有點收獲回來,不然,多有損您局長的威風啊。”

他語氣輕薄怠慢,慢悠悠諷刺完後,徑直掛斷了電話。

尤北瞄了一眼籠子裏突然又回來的星宿,直接把它的籠子打開,放了些生肉進去。

他伸長了手,想要摸一摸星宿柔軟的毛發,卻被直接躲開,就連碗裏的生肉也被置之不理。

尤北動作一頓,悻悻然地收回了手,“你又去找她了?何必呢,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。”

星宿四肢伏在地上,腦袋枕在兩只前爪上,安然地閉上了眼睛。

“不過看你這樣子,離她回來應該也不遠了吧。”尤北自言自語,驀地轉身出了這個房間。

關於星宿和那個人的事情,還是得上報給司大人和吾主才行。

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,也沒鎖上籠子,徑直離開。

其實他對星宿的突然消失和出現一直心裏有數,也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,剛剛不過是陪著吳科做戲罷了。

也就吳科大驚小怪,以為自己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。

只是這些想法都在尤北的內心轉圜,吳科壓根沒有知道的機會。他若是知道,只怕又會氣得嘴歪眼斜。

吳科被掛斷了電話,才猛地回首看向鐘瑤的方向,這才發現她腳邊的狼早已沒了影子。

只有賀辛明還圍在一邊驚嘆:“你是怎麽做到讓它‘咻’地一下就沒了的?”

吳科咬了咬牙,那種被人蒙在鼓裏的羞恥感再一次浮上了心頭。

盡管他做了幾十年的調查局總部局長,在那些人眼裏,依舊沒有絲毫的分量。

他下意識捏緊了拳頭,“還真是令人惱火。”

吳科眸中布滿陰鷙,手心貼在墻上,一股隱蔽的黑氣就從他的手心鉆了出來,順著墻壁的脈絡不停地往前游移。

直到進入封閉的實驗室內後,才徹底消失了蹤跡。

吳科又一次視線掃過眾人,尤其在鐘瑤身上多停頓了兩秒,隨後才轉身離開。

他冷笑一聲,宿欒自恃實力對他不敬,可是在邢儲這些人面前,盡管他大搖大擺地來、大搖大擺地走,他們依舊看不到他。

等到走出了技術科的大樓,吳科才撕下了胸膛上貼著的“隱匿符”,手指一抖,符箓瞬間自燃,化作會灰飛消散在空氣之中。

總有一天,他也要折斷宿欒的傲骨,讓宿欒、尤北,在他的腳下俯首稱臣。

他,一定會成為調查局真正的局長!

……

調查局內,邱湛彬始終沒有註意到自己帶來的隊伍中多了一個人,他正和邢儲商量著對策。

“你們剛剛經歷過大戰,還沒恢覆過來,不如我們先去探探路?”

邢儲搖了搖頭,“鐘瑤剛剛看到實驗室內部至少還有二三十只惡靈,不如等十分鐘我們稍微休息一下,到時候再一起進去。”

邱湛彬略微思索了下,“那也行。”

他兀自走到實驗室的門前,上手摸了摸。

墻壁上的大洞還在,沒有新的惡靈從裏面爬出來,可是總還有源源不斷的黑霧從洞口中滲出,有的化作微小的顆粒漂浮在空氣中,更多的則是附著在實驗室的門上。

似乎實驗室內部有什麽令黑霧極為心動的東西,它們拼命想要進去,卻被門擋住了去路。

邱湛彬手摸上去的時候,沒有觸摸到金屬的觸感,反而像是探進了一灘汙泥,黏稠、陰涼,惹人不適。

他皺著眉收回手,“小褚,你研究過這扇門麽?”

“什麽方法都試過了,都打不開。”邢儲聞言,站到了他旁邊,用手畫了個範圍,“這裏本來無端生長了一顆巨樹,我本以為那是打開門的‘鑰匙’,可隨著惡靈的死亡,巨樹也消失了。”

“巨樹?”邱湛彬摸了摸下巴,思索著這其中的聯系。

鐘瑤也走了過來,把手置於門上,上下摩挲著尋找線索。

與邱湛彬的感覺不同,她的手一放上去,如同被浸泡進了一盆熱水中,黑霧輕柔眷戀地在她的手心打轉。

如果把黑霧比作刺猬,那麽面對邱湛彬和邢儲時,黑霧露出了自己尖銳的硬刺;而面對鐘瑤時,它則依賴地袒露出自己的肚皮。

鐘瑤也感覺有些異樣,手心貼上去時暖洋洋的,一股熱流順著手心在她的四肢百骸中流竄,緩解了她身體中不易察覺的疲累,就連一直緊繃的神經都松緩了不少。

她垂下眼瞼,斂去眸中的異色。

鐘瑤不動聲色地收回手,撚了撚指尖,裝作一副被黑霧裹纏的不適感。

她道:“或許,我知道應該怎麽打開。”

此話一出,邱湛彬和邢儲一齊看了過來。

邢儲眼睛一亮,“你知道方法?”

鐘瑤點了點頭,她本來也不知道,直到剛剛親手觸碰到那一團黑霧,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知識忽地被傳遞到她的腦海中。

“這扇門被設置了某種封印禁錮,要想破開,僅憑蠻力是不可能的。”她指了指門上的幾個關鍵點,“按照這個順序在這幾個地方分別貼上破封符,即可破開。”

賀辛明挑了挑眉,“這麽簡單?”

破封符不是很難的符箓,在場的不少人都有能力繪制,若是這樣的話,真的不算太難。

“畫符箓不難,難在材料。”鐘瑤沈吟著補充道,“不能使用普通的朱砂,要用沒有覺醒過異能的人的血才行,而且符箓的成型時間也必須在10分鐘以內。”

也就是說,他們提前畫好帶來的破封符沒用,必須現場重新畫才行。

賀辛明一楞,“沒有覺醒過異能?”

他有些猶豫,在場的所有人中,只有邢儲一個人沒有異能。

也就是說,繪制這些符箓全部都要用邢儲一個人的血?

可是鐘瑤一共指出了六個點位,放出足夠畫出六張破封符所需的血液,消耗似乎有點大吧。

賀辛明悄悄瞥了一眼邢儲,沒再說話。

倒是邢儲自己幹脆地擼起袖子,露出了自己的手腕,“用血畫符,威力確實強一些,不過六張符箓而已,也不是要命的東西。”

鐘瑤抿了抿唇,把他的手按了下去,“用我的吧,效果應該會更好。”

一直沈默的孟禹一驚,不自覺地皺起眉,“你不是覺醒了預知的異能麽?”

“我的預知並非異能,理論上來說,我也沒有覺醒異能。”鐘瑤聳了聳肩,之前一直沒有解釋“預知”並非異能,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。

而且因為和抖抖簽訂契約、獲得功德,以此共享抖抖預知的能力,這樣的事跡聽起來過於匪夷所思。所以大家都默認她覺醒了異能,她便沒有解釋。

可現在要開這一扇門,就不能再隱瞞下去了。

雖然腦海中的那個概念指的是“為覺醒異能者的血”,可鐘瑤有個預感,指的就是她。

——只有她的血,才能打開這扇門。

鐘瑤微微垂下腦袋,沒有過多解釋。畢竟看出破門的方法,還可以理解是她精於符箓一道,對此頗有研究。可若是指明只有她的血才能破門,這意思可就不一樣了。

不讓自己在人群中顯得過於奇特,收斂自身奇異之處,有益無害,這種淺顯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。

所以,她用的措辭並不是邢儲的血沒用,而是“她的血會更好”。

況且,事情發展至今,鐘瑤已經完全確認了自己的猜測:不管是寄生羅格,還是郭玉靈之死,亦或是詭異的技術科實驗室,這一切都是為了她而準備的。

目的,或許就是讓她看到那一棵巨樹的生長,看到門後隱藏的東西。

殊不知,她那句話一出,在場的人都懵了。

賀辛明一臉不可置信,動了動唇,想要說些什麽,可又不知該怎麽開口。

旁觀的邱湛彬默默觀察著眾人的表情變化,將所有人的反應收於眼中,又若有所思地看向鐘瑤。

難道這就是局長提過的特別之處麽?

他心裏如是想到,嘴上卻說:“鐘瑤在符箓一道確實深有造詣,她既然有破門的方法,那就聽她的吧。不過以血畫符對身體的損傷不小,不如這樣,你和小褚合力畫符,一人三張,壓力也能大大減少。”

邱湛彬開了口,在場的人自然不會再有什麽意見。

邢儲毫不猶豫地抽出折疊刀,往自己的手心劃了一道,鮮紅的血液瞬間流了出來。

他似乎感覺不到疼,動作利索地開始勾勒起符文。

鐘瑤看著自己白嫩的手心,接過折疊刀,有些猶豫,隨後咬牙狠心劃開一刀,溫熱的液體在手心中流動。她看著刺眼的鮮紅色,下意識地松了口氣。

她剛剛甚至害怕自己流出來的血會變成惡靈那般的藍色。

鐘瑤忍著疼,指尖微動,動作流暢地刻畫破封符。

她一心速戰速決,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指尖的動作上,絲毫沒有註意到身旁的孟禹咬緊了牙關,下頜緊繃著,眸中是遮掩不住的不忍。

六個符箓轉眼化成,鐘瑤和邢儲按照順序一一貼在關鍵點上,隨後趕忙掏出了紗布裹在手心的傷口上。

好在調查局出任務一向謹慎,不止是習慣性的每人兜裏都批發似的塞一大把符箓,就連止血藥和紗布這些也會攜帶一些。

等到六個符文透過黑霧印在門上後,兩人的血液緩緩地以某種奇特的紋路游走,隨後徹底混合在一起,構成了一個極為詭異的血紅色陣法。

隨即金光大亮,所有人都被亮光刺得閉上眼睛,再睜眼時,就看到一直聚集在走廊和門上的黑霧被驅逐,後消融在空氣之中。

實驗室的門也“哢噠”一聲,打開了一個極小的門縫。

與亮堂堂的走廊相比,未開燈的實驗室顯得有些深不可測。

賀辛明暢快地深呼吸,“沒了那些黑霧,我感覺渾身都舒服了不少。”

“那些是孕育黑霧的養料,人體接觸多了肯定會不舒服。”邢儲淡淡解釋了一句,撇頭看了一眼邱湛彬,得到對方的首肯後才用力推開門。

布滿了黑暗的實驗室,只有一臺不知名的機器還在緩緩運轉,散發出微弱的藍光。

可那藍光絲毫起不到照明的作用,反而襯得實驗室更加詭異可怖。

邱湛彬首當其沖地邁步進去,邢儲緊隨其後,他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,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。

實驗室內部的電流裝置早就損壞了,人類失了光亮視線受損,而惡靈卻不受此限制,他們必須得加倍小心才行。

好在進去的不少人都打開了手機手電筒,即便不能照亮每一個角落,可基本視物已經沒有問題。

鐘瑤見狀正要進去,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。

孟禹把人拉到身後,“我先進去吧。”

鐘瑤看著他刻意擋在身前的背影,抿了抿唇,沒有反駁,輕輕道了聲謝謝。

賀辛明大大咧咧地掃視了實驗室一圈,丈二摸不著頭腦,“裏面怎麽什麽都沒有?不是說還有至少二三十只惡靈麽?”

他不是懷疑鐘瑤的預知,只是下意識地發出疑問。

事實上,不僅是沒有惡靈的痕跡,就連陳老師和其他法醫人員的蹤跡也沒有看到。按照他們的猜測,和之前在巨樹上看到的人腦袋,猜測陳老師他們都應該遇害了才是。

那實驗室為何不見他們的屍首?

賀辛明臉色驟然一變,忽然想到了什麽,吞吞吐吐地說:“我突然想到了一種惡靈,食肉……”

陳老師他們的屍首不會都被惡靈處理幹凈了吧。

“應該不會。”邢儲的臉色也不太好看,本來以為實驗室內部必定是危險重重,他們進來必然要經歷一場惡戰,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,如今準備落了空,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。

他道:“食腥羅格雖食肉,卻對人血敬而遠之,即便它把肉吃了,怎麽可能一滴血都不剩?”

孟禹接過他的話,“這裏不像是被回來處理過得現場,反而像是什麽都未發生過。”

要是論觀察案發現場,沒有誰比孟禹更加“專業對口”。他的話一出,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信服。

“那就奇了怪了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賀辛明抓了抓腦袋,滿心疑惑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麽?”就在眾人都疑惑不解的時候,鐘瑤忽然開口問出這樣一句話,“什麽處理現場?實驗室不是……血肉橫飛嗎?”

她頓了一頓,說出這樣一個驚悚的詞匯。

“還有賀辛明,你為什麽一直踩在郭玉靈的手臂上?”

賀辛明楞了一下,等反應過來鐘瑤說了什麽的時候,嚇得汗毛倒立,蹦到了另一邊。

他驚恐地叫道:“我草,什麽手臂?我什麽時候踩在她的手臂上了?這裏不是一片空地嗎?”

孟禹一怔,對鐘瑤說道:“你看到的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。不出意外,你看到的才是實驗室真實的景象,那我們看到的又是什麽?編織出來的假象麽?”

鐘瑤已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了,就連邢儲接連詢問她到底看到了什麽都充耳不聞。

她臉色鐵青地看著眼前血紅的一切,陳老師和其他工作人員的頭顱盡數不見,身體和四肢倒是扔得到處都是,鮮紅的血流了滿地,已然幹涸。

這裏的一切,堪比人間地獄。

她控制不住地捂住嘴往門外跑去,胃裏一陣翻滾,耳邊一陣嗡鳴,手腳冰涼。

鐘瑤活了20年,本以為自己本就不小的膽子在認識抖抖、經歷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後,已經得到了極大的鍛煉,可眼前的景象早就超出了她能夠接受的最大範圍。

她沒有在踏進實驗室的第一秒就退出去嘔吐,單純是被嚇傻了。

孟禹最先反應過來,他迅速沖到鐘瑤身邊。

不曾想鐘瑤不知為何停在了實驗室的門口,沒有完全退出去,他倒是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直接彈了出去。

孟禹一驚,想要再進去,卻發現自己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死死攔在外面。

下一秒,身處實驗室的邱湛彬、邢儲、賀辛明等人,也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扔了出來。

同樣受到了那個“屏障”的阻攔。

說來可笑,他們花費了那麽久的功夫,就是要進入實驗室查看情況,消滅掉可能存在的隱患。可是進去後,不僅什麽都沒發現,還被彈了出來,再也進不去了!

邢儲還以為是出發了什麽新的禁錮,想要故技重施。

他撕開手心上纏繞的紗布,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畫出了六張破封符,分別貼在那些破陣的點位上。

可剛剛還行之有效的符箓現在如同廢紙一張,貼上去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所有人都被攔在了門外,看著近在咫尺的實驗室,除了幹瞪眼,什麽都做不到。

“為什麽瑤瑤還在裏面?”孟禹捏緊了拳頭,又一次感到一陣強烈的無力感。

雖然把實驗室內部的情況調查清楚是他們此次的任務,可孟禹寧願鐘瑤也被彈出來,或許換做他裏面,也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。

所有人都急的跳腳的時候,故障的電路忽地接通,實驗室內部倏地大亮。

燈光亮起的瞬間,眾人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景象變了。

不再是那個一塵不染、寂靜空蕩的實驗室,而是真正的人間煉獄。

人體肢節被撕扯成碎片,扔得到處都是,還有好些已經辨認不出是哪個部位的碎肉隨意地落在地上,早已經幹涸的血液汙染了墻壁、地板。

如鐘瑤所說,這樣的景象,真的是——血肉橫飛。

賀辛明看向了自己剛才站的那個地方,果然有一只手臂“孤零零”地躺在地板上。

那只手臂皮膚嬌嫩,和郭玉靈的手臂如出一轍。

賀辛明想到自己當時就踩在那上面,忽地覺得一陣詭異的觸感透過鞋底傳遞到了他的腳心,又飛速地傳至全身。

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當即轉身彎腰,扶著墻幹嘔。

不止是他。調查局其他的人也有不少人,乍一看到這樣的情形都有些承受不住,皆是拋到了一邊的角落裏吐得昏天黑地。

“瑤瑤,小心身後!”孟禹下意識往前一撲,還是被冰冷的屏障阻隔在外。

他目眥欲裂地看著實驗室,只見裏面的景象恢覆之後,從四周幹涸的血跡中,緩緩爬出來了數十只形狀醜陋、樣貌詭異的帕查和羅格。

孟禹看到,那些醜陋的東西緩慢挪動著步伐,骯臟地流著涎水,絲毫不掩飾眼裏的渴望,直勾勾地盯著此時實驗室裏唯一的活物。

他下意識手心貼上了那道阻隔,毫不遮掩地釋放出了自己的異能,以最強大的姿態狠狠攻向屏障。

可屏障連顫都沒顫一下,依舊牢牢地矗立在實驗室門前,把鐘瑤和其他人分割開來。

惡靈的移動速度很快,短短幾秒時間就爬到了鐘瑤的身後,張著血盆大口咬向那一道可口的小點心。

惡靈的血盆大口、鐘瑤略顯纖瘦的身影,兩廂對比,是孟禹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。

因為就在惡靈撲過來的同一時間,實驗室的門“砰”地關上,發出了一聲巨響。

孟禹向前觸摸時,那道可惡的阻隔已然消失,可當他再往前時,又一次被金屬門擋住了去路。

……

鐘瑤轉身想要逃離這一片血色地獄,不曾想剛走了沒兩步,就被一道陌生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去路。

她出不去。

可其他人一個個都被一只“大手”抓起來丟了出去。

只有她,被留了下來。

鐘瑤苦笑,這就是等待著她的結果麽?

她看到了孟禹的恐慌和不停嘗試,她也看到了邢儲的不可置信,她的視線一一掃過調查局所有人的表情,最後的註意力集中在了升升耳鳴中透露出來的信息:

“你回來了……”

“來吧,孩子,到我這裏來……”

鐘瑤被那有些慈祥的聲音蠱惑地有些發昏,意識也漸漸低迷起來。

她僅剩的感受到身後惡靈的蠢蠢欲動,卻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。

她跟隨著耳邊的聲音,漸漸閉上了眼睛。

殊不知在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後,她手腕上帶了許久的手串忽地炸裂開來,帶出的強大力量在瞬間把實驗室內所有的惡靈撕成了碎片。

深藍色的血液如雨般降下,瑰麗、神秘。

……

京都的某個地方,一處古老的住宅中,司凝清從睡眠中蘇醒,“瑤瑤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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